《极客爱情—作者:花仲马》

《极客爱情—作者:花仲马》

k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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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爱情故事,并且是一个一直继续着的爱情故事。

这是一个爱情故事,并且是一个一直继续着的爱情故事。

她是一名中文专业的女生。

自小被称为才女的她,三岁能背《长恨歌》,十岁读完《红楼梦》。小学六年级开始就确定了非中文专业不上的志向,一路走来她顶着文艺女青年的称号歪歪斜斜地誓将文艺进行到底,爱幻想风花雪月爱向往花前月下吟诗作对爱勾勒在雪地里一路走到白头的美好浪漫。然而这一切却都在遇到他的那一年,画风突变。

至于他呢,则是一只资深的极客。

什么是极客呢?这个来自美国俚语“geek”的音译的舶来词,原指这个世界上沉迷于某一技术或专业领域,智力超群却又拙于人情世故的一类人。用geek们最擅长的闷骚风格解读,它指的便是“智商高于体重的一群人”。从夏洛克钢铁侠到乔布斯比尔盖茨,都是这个家族的典型代表。现在,“极客”则更普遍地被用来形容那些对计算机和网络技术有着近乎疯狂的痴迷的IT狂魔。

这一群人,像宗教一样强烈信仰科技的力量。他们用于购买电子产品的花费占据了生活费的绝大部分;他们的电脑是他们人生的另一半;他们是朋友眼里的“万能科技通”,拆得了手机装得了系统;他们不善言辞,常常语不惊人死不休;他们对物质生活不太上心,有自己的一套准则。

他从小学开始接触编程,电子信息工程专业毕业,现役程序猿。编程于他,是兴趣,是信仰,他把编程当做游戏一般玩了十几年。

但在见到她的那一眼,他暂时忘记了代码,忘记了程序,为她勾勒潦草的画笔,写下不成文的诗行。

她是他0和1的简单世界里最复杂的一笔,猜不透看不懂,或许需要一生去编程。他是她白纸黑字下最炫彩的一划,说不清道不明,或许需要一世去描摹。

平凡的爱情都是相似的,平凡的爱情也各有各的不同。和一个技术宅男谈恋爱,则更需要满满的战斗力。杀得了木马过得了防火墙不说,更需要斗得过电脑小三,打得过鼠标小强。

于是,一个关于极客的爱情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爱它,还是爱我

“最近比较穷,前一阵子刚花一千块钱买了个机械键盘。“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嘴张成了O字型,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愿意花一千块钱买个键盘?那他不是钱太多,就一定是个疯子。

“机械键盘打字比较舒服,手感好,改天可以借你玩玩。”

“哦,好吧。用不习惯吧……我只习惯笔记本的键盘。”

“你可以试试,也许对你这样常写文章的人来说会有益处的。”


他告诉我他有个笔名叫何枫。他的名字很多,从峰达到Phodal。

“何枫?你不觉得‘程疯’更适合你吗?程序员疯子。”

“……这个,这个,比起程序员码农什么的,我还是喜欢称自己为极客。”

“什么玩意,跟黑客一样么?”

“其实那些你们认为的破坏分子不叫黑客,而叫骇客。黑客实际上是褒义词……你可以谷歌一下。”

“谷歌?”

“那就百度吧。我不喜欢用百度,跟谷歌相比实在是差远了。不过,有句话叫做外事问谷歌,内事问百度。”

“……你的打字速度这么快是因为你的键盘么……”

“不算是吧。我用的五笔,快的时候大约是一分钟百来个字的样子。其实我还想换个鼠标,只是没钱了。”

“额……鼠标什么的,用起来不都一样么?”

我不理解他的世界,就像不理解鼠标与鼠标的区别。


他追我的时候告诉我,他会像对待他的电脑一样对待我。

“嗯……所以是电脑重要还是我重要?”

“这个……都重要。”

“该说你诚实呢,还是诚实呢?”

我最终还是答应和他在一起了。

在他第一次见我时紧张地不知道说什么第二次见我时邀请我一起在食堂吃饭并且没有主动抢单的意识第三次终于鼓起勇气问可不可以搂住我肩膀之后。

在一起之后,我发现,他对电子产品的狂热痴迷与追逐,远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外。

“等我拿到奖金,我要给自己换个好一点的耳机。”

那时候他和同学正在为一个科技创作大赛忙碌,比赛结果差强人意,能勉强分得一定奖金。

“耳机?多少钱的?”

“两三百的呗。”他说这话时,眉毛高挑,语调上扬,一面很亲昵地抱住我。

我小心翼翼地挣脱他的拥抱,掩饰住自己的不高兴。

“你要就买呗……”

在几次峰达同学对自己的毫不吝啬之后,我终于正面表示了我的不满。

“你永远都是给你自己换……”

“呃,可是你也没说你有什么想要的啊。”

我不说就意味着我没有想要的东西了么,我在心里画了无数个叉叉。“你至于买那么多有的没的然后又抱怨没钱么 ……”

他良久不语,而后说:“电子产品更新换代太快,想深入科技这一领域就没有办法……”

看他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只好无奈地叹了一句:“不是说不能买啦,只是要有节制……”

“嗯,嗯。女神大人说的是。”

从此,更加肆无忌惮。


“亲, 中午帮我收个快递。”

“你又买什么了?”

“一个无线充电器。”

我打开快递,发票上赫然¥239的字样。我将那块深蓝色的看起来塑料感极强的充电板翻来覆去,不禁感慨了一句:花头精真多,充个电都这么矫情,月底又该喝西北风了。

“亲,今天有个快递。”

“什么东西……”

“固态硬盘。”

“多少钱买的?”

“也就四百多吧……”

“……”

“生日嘛,送给自己的礼物嘛。”

“那我就不送你礼物了……”

“你给我买个鼠标吧,啦啦啦。”

“你再买,再买四通一达的快递员都要认识我了!”

“亲…… ”他又给我发了个消息,并且附上一个“委屈”的表情。

看出其一副委屈兮兮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知其心有不轨,也只是佯装不知,问:“怎么了?”

“没钱了……”

“你不是刚拿到生活费?!”

“额,前几天买了个万用表……”

“你买东西可以三思而后行吗?敢不敢听我的话,节制一点!”

“额……结婚了再听你话~”

“婚前都不听我话,你觉得我敢结婚吗?!”

“敢。” 某人又委屈上了。

“现在都学会先占后奏了,还敢?”

“亲……我不小心忘记了。”

“以后还敢不?”

“亲爱的,抱抱,不敢了。”

有一个疯狂购买电子产品的男友,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些“福利”。

比如有回他买了一条新的内存条装入他自己的笔记本,并且很大方地把换下来的旧内存条加入我的电脑之中,拯救了我那只有2G的电脑内存,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和谐。

后来的某天,我同他抱怨:“电脑好像越来越卡了。”

“额,我把我旧电脑里的内存条拆个给你?”那时候他已经开始在ThoughtWorks实习,平日里多用公司的Mac。

“可以咯,你看着办呗。”

“好像找不到螺丝刀……再说吧。”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在他的长期熏陶或熏染之下,我终于也跟上了时代的步伐,认识了Lamy,用上了Kindle,刷上了数字尾巴,对于他有事没事败一堆认识的不认识的电子产品回来的行为,也习以为常。就像书虫嗜书,球迷痴球,搞机一族总是需要疯狂搞机。

虽然,对于他的败家行为,总还是心存不快。

闲来无聊偶尔会问他:“你的电子产品君们和我,你更爱哪个啊?”

就像很多女生闲来无聊会问男友“你妈和我掉进水里你究竟会先救哪一个”一样,我也是个无聊的女生。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我猜你猜我不猜。”

“……”

“你是老大,电脑行二,手机小三。”

“往往老大都是失宠的。”

我就这样暂时性占据着传说中最受宠的老大的位置,指望着哪一天他给电脑换硬盘或是其他的时候,也能拆一个给我玩玩,指望着哪一天他也突发奇想,用他那些奇奇怪怪的电线电路板给我一份DIY。

就像他突然有一天,给我买了一支Lamy Safari 钢笔一样。

至于爱它们,还是爱我,这个问题,那就以后再谈吧。

我们去实验室约会吧

他心情好的时候叫我花花,心情一般的时候叫我猪,心情不好的时候什么也不叫。

“去哪?”

“实验室!”

“……你能换个地方不?”

私以为,和宅男谈恋爱是这个世界上最能磨练人耐性的事之一——除非你是一枚宅女,你们宅宅相对,宅无限。

很可惜,我不是。我会时不时缠着他要求出去感受大好春光或沐浴习习秋风,逢年过节的喧闹则更关不住我这颗满载着向外面的世界飞去的心。

“我们出去玩吧……”我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哀求道。

“不行啊,还有点程序没写完……”


从我们认识开始,他就一直在写代码。为了比赛,为了个人主页,为了博客,为了其他。马不停蹄地写,废寝忘食地写。

如果他写的不是代码,而是文字,我至少可以怀揣着能欣赏美文的心态等待;如果他不是忙着敲代码,比如沉迷游戏,那我则可以义正言辞地发表异议。

然而,他是在写我这辈子不出意外的话都不大可能读懂了的云雾缭绕的代码啊……我既不能在他写的精彩之处发出慨叹,也不能对他的勤奋好学积极上进发表意见——我总不能不尊重他的工作吧!

于是,我只好抱着电脑在他旁边,刷网页看新闻,从豆瓣刷到知乎,从淘宝逛到亚马逊。我开始看电影的时候他的电脑停留在一个乱码的界面,我看完电影之后他的电脑屏幕上还是那个乱码的世界。我酝酿情绪开始写东西的时候他不知道在琢磨哪个语句,我写完东西对着电脑屏幕发呆的时候他还在对着代码像唐僧念紧箍咒一样念念有词。

“我擦!”

他在旁边突然大喊了一声。我被他吓了一跳,向他投去疑问的目光。

“怎么了?”他反而问我。

“没啊,你怎么了?”

“哦,没事。你继续。”

“……莫名其妙。”

有时候无聊,就转过头去对着他发呆。见他时而浓眉上翘,双手击键如飞,面若春晓之月,暗含喜色;时而眼睑下垂,手顶额头,如临大敌,色如霜打之叶;时而蹦出一句“好帅啊”;时而暴躁一句“我了个去……”。

我也终于习惯了他随机播放的自言自语,继续安然自得刷我的网页,逛我的淘宝,在双休日里安心地呆在实验室蹭着免费wifi。

毕竟,免费wifi是个好东西。


“花花,我们今天出去玩吧。”

“额……怎么想到要出去玩了?”

“今天学校不是要停电么?”

“……”

“我们出去找个有wifi的地方玩吧~"

”......“

“所以你在哪呢?”

“实验室。”

“过来吃饭去吧。”

“嗯,好。”

许久之后,迟迟不见踪影,等得不耐烦的我又打电话过去。

“到哪了?”

“额,还在实验室。”

“……”

“你在干嘛呢?”

“没干嘛。”

“过来实验室玩不?”

“……”

除了吃饭睡觉和停电的时候,大概他把剩下时间基本都贡献给了他那伟大的实验室。他的生命,他的青春,和他对代码孜孜不倦的热情。


有一回在路上碰见一个同学,我们班里一个字写得很好的男生,于是同他说。

“我喜欢字写的漂亮的男生,字写得好的男生遭人爱。”

“长得好的男生也遭人爱……”

“对啊,但是你都不是。”

“为什么就没有女生欣赏代码写得好的男生呢?”

“你去找一个同样喜欢写代码的女生吧……”


他对实验室的情有独钟最终还是惹恼了我。

清明节那日天朗气清,我同他说,春色正好,出去踏踏青吧。

他不悦,难得一个周末,为什么不好好休息,非要出去人挤人呢?

我亦不悦,整日在封闭的实验室里,唯一的休闲方式便是对着电脑,不觉闷得慌么。

我发短信叫他出去吃饭,他迟迟未至。

等了片刻,便打电话给他,问他在哪儿。

他支支吾吾。

“你走到哪儿了?!”

“……还在实验室。”

“你不打算吃饭了是吧?!”

“…… 哪里都不想去。”

“那你不去,我去。先出去吃饭总可以吧!”

“那就去呗…..”他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听到他不情不愿的样子,我也生气了。“好吧,不去了!自己吃吧。”

气冲冲挂了电话,我便和室友出学校买饭了。回学校时在北门碰到了他。

我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他也侧目看了我一眼,四目相对,我轻哼了一声,挪开视线——谁也没有理谁。

室友在旁强忍住笑:你们也太滑稽了吧!我气呼呼地:他活该!

吃完饭,我和室友便去郊外寻找春天了,至于他,大概留在实验室里不知冬夏吧。

投身于明媚的春光里,我很快就忘了与他的不愉快。

“干嘛呢?”良久之后,他给我发短信。

“回去的公交车上。你呢?”

“实验室。”


他还是答应陪我出去走走了,就像我还是坐回实验室敲字了。

于是,在我们从恋爱开始到现在这段漫长的时光里,我们一直在长期构建一幅双双落座面对着各自的笔记本或喜或怒的美好图景。

在每个晚饭后的空闲时间里,在每个睡足懒觉的周末,在每个拥堵与我无关的节假日,在阳光的午后,或是落雨的傍晚。

我们在实验室里,他用心构筑着他的世界,我也用心构筑着我的世界。

我真的不是修电脑的

“咦,你是学计算机的吧。”

“我不是学计算机的……”

“那是什么?”

“电子信息工程……”

“听起来差不多……”

“其实差多了…..”

“好吧。反正你电脑很厉害就是啦。”

“额……还行吧。”

“我电脑好像有点问题,你能帮我看看不?”

“那个……我不是修电脑的……”


很多次我都仿佛听到了他的咆哮:“不要找我重装系统了,不要找我解决电脑故障了,不要找我要收费软件破解版了,不要找我……我真的不是修电脑的!!!”

虽然,在我心里,私以为,程序员这种东西,和百脑汇里的电脑修理工是一样一样的。

如果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一定就是,极客们是会破坏世界的修理工。

记得某人告诉过我,他曾经“不小心”侵入了学校的教务系统。

“你侵入教务系统修改了你的成绩?”

“没有……只是下了几张女生照片而已……”

“好猥琐…..难怪你追了这么久的女生还是单身……”

“额……你愿不愿意让我终结单身?”

由此看来,这还是一只猥琐的破坏分子修理工。


“我有个老乡电脑好像有点问题,你替她看看?”

“额,随便你呗…..”

“那我把你QQ发我们群里了哦,都是萌妹子,你还可以勾搭一下噻~”

“我只对你有兴趣…..”

“鬼才信呢…..”

“真的……表示解决了……”

“这么快?那你也帮我修一下电脑吧~”

“你电脑怎么了?”

“视频开不起来,光驱出不来……”

“那你什么时候拿给我看看呗……”


我们在一起之后,忽然多了一群跟我关系急速升温的同学,一群平日里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来往的“好同学”。

“花花,那个,听说你男朋友是学计算机的?”

“额......不是,他是电子信息工程的。”

“哦,这样啊……”

“怎么了?”

“我电脑有点问题,能不能让你男朋友看一下?”

“嗯…..”

于我于他,都多多少少碰到这样不用你时从不联系有求你时甜言蜜语的神存在。我是个软心肠,从来不知道应该怎么当面拒绝人,于是从中学时代到现在,也就帮人做了不少枪手的事,从作诗填词扯情书,到作文演讲稿,都替人无偿代笔过。

当然,他的业务比我要繁忙得多,毕竟写作之事不常有,而电子产品故障之事常有。为了躲避同学以及同学的同学甚至老师等无穷无尽的骚扰,他的QQ常年处于隐身状态。

可是,他再隐身,也不能隐身在我的世界里。所以,他还是需要帮忙处理我同学我朋友我同学的同学我朋友的朋友的各种手机电脑故障。


“这么白痴的问题就不能自己动动脑子么……”他对着第N次因为没有开无线开关而连不上WiFi然后找他维修的电脑无奈。

“U盘总是出问题只能说明买的U盘质量太烂了,让她不要买便宜货贪小便宜就好了……”同学的U盘总是发神经,他冷冷扔过来一句。

“自己去网上下一个不就好了吗……”又有人找他装软件,他嘴里嘟囔着。

有次我的某室友嫌电脑太卡,故障太多,问我能不能让男朋友帮她重装个Windows。鉴于同宿舍的关系,也就应承下来。吃完晚饭之后,我同某人撒娇:

“亲,跟你说个事儿…..”边说边从背后抱住他。

“怎么了?”

“嗯……室友想让你帮忙重装个系统……”

“她电脑怎么了?干嘛要重装?”

“不知道,有问题吧……”

“好吧。算了,我教你装系统吧,这样你以后就不用找我了。”

“额,等我们要分手了的时候再教我吧,这样我们分手之后我也不怕重装系统了。如果不分手的话,我干嘛要学。”

“你就是懒。”

“本来就是嘛~”


所以直到现在,我还是半个电子产品白痴,别提装系统这件事了,手机更新升级的时候,我都要全权交给他处理。我总觉得一不小心,那样一个黑匣子就会被我折腾坏了。

我就这样安心做着他眼里的电子产品白痴,偶尔依样画葫芦替同学解决一下基本的电脑问题。

比如快要计算机等级考试了,总有同学过来问我:“能让你男朋友帮装个Office 2010不?”

“噢,我有。我帮你装吧。”

“你会啊?”

“不就是装个软件么?”

比如总有各种各样神奇的同学与闺蜜问我:“你男朋友会剪辑音乐不?会做视频不?会把视频里的音乐抠出来不?会…...不?”

“把视频里的音乐抠出来?转码就行了啊。裁音乐很简单啊,找个音频剪辑软件就好了……”

“听不懂…..”

“好吧,我帮你吧。”

“你居然会?你咋是个汉子呢?”

“这些难道不是会打字上网的人都会干的事吗?”

“你咋是个汉子呢?”我的好闺蜜并不理会我,依旧感慨着。

去年某人生日的时候,我给他做了一个简单的生日祝福视频,征集了一些朋友的祝福,拼了一些照片和音视频。

某人收到以后,很感动。然后问我:“你找谁做的?”

我听闻之后,深呼吸了一口气,用尽量不带起伏的语调,愤恨地告诉他:“我自己动手做的!”

“我在网上找会声会影破解版眼睛都找花了还不敢问你!!!”我终究还是没能按捺住,咆哮了出来。

就这样,在他替我解决问题的同时,我忽然成了女生中的大神,解决了从WiFi无法连接之时首先确认无线开关是否开启到如何分辨手机电脑性能的各类问题,渐渐地,我都开始怀疑,或许那个只会开机关机打字上网的女生,不是我罢。

“大神是你的大神,你是我们的大神。”

那群称呼他为“大神”的孩子如是说。


于是也只能说,只要他还愿意替我处理那些我不擅长的技术琐事,即使那些问题在他眼里可能白痴得要命,甚至是浪费自己的天赋。

那么我也就会一直愿意,因为他费去笔墨,呓语二三。

这辈子,可怜的他是无法改变作为我的御用修理工的命运了,我仿佛已经看到未来的家里从安灯泡到空调洗衣机维修的完美着落。

那真是极好的。

我的编程养成记

某天晚上在从实验室回寝室的路上,某人突然同我说。

“你说什么?!”

“学编程嘛,亲,学会了编程才能结婚。”

“……可以分手么?”我对他天方夜谭一般的要求实在无可奈何。

“要分手得先学编程……”

“……这是什么逻辑……”

“峰达逻辑。”

“我什么都会还要你做什么?”

“做男朋友啊。亲,Ruby是宝石,Python是一条蛇……你要学什么啦。”

“有帅哥吗?有帅哥我就学……”

“那就Python吧,感觉Python比较简单。”

“额……”我想到了一窜窜密密麻麻的字符,想起高中信息技术课上老师讲VB时候我的昏昏欲睡和最后会考空白提交的卷子,不禁开始觉得头皮发木。


这不是他第一次跟我提这件事儿,第一次对我说他想教我编程的时候他正在洛阳实习。他发短信告诉我他觉得我适合学编程,那一瞬间我以为他发错了短信。

“我适合学编程?开什么国际玩笑啊。你知道我高中时候理科有多差吗,没分科的时候物理每次都考26分,简直没把我们那个物理老头给气死。数学从来上不了平均分,如果我数学稍微好一点,我也不会在这个破学校里了。”

“其实编程对数学什么的要求不高,而且我觉得你很聪明啊,最主要的是你记性很好。”

这点我倒是不否认,从小人脸人名过目不忘,诗词歌赋盲背如流,然而对于数学公式化学方程式之流,我却是念上千百次也愣是记不住。

“你去图书馆借本书吧,关于Python入门的。先了解一下,等我回去的时候再教你。”

“嗯……”

不过我最终也没有去找过那本书,他回来之后,也就忘了这件事。

第一次编程学习之路,就这样不了了之。


前几天在网上看到一篇文章,介绍一个美女程序员编写唯美APP的心路历程,其中包括我手机上安装着的“词ci”,因为平日里喜欢舞文弄墨,故当我发现有这样一个方便填词的APP的时候格外激动。

“纳尼?!这个软件居然是一个女的开发的?!”

我看到那个报道的时候不禁惊呼。

呆在我身旁不知道忙着什么事情的他扭头看我:“怎么了?”

“没……突然发现……这个APP居然是一个女的写的……”我把手机上的“词ci”给他看。

他拿过手机研究了一下:“感觉这个应该挺简单的。”

“唉,好吧。这个世界上有四种人,男人女人女博士和女程序员……”

“你也可以的,女程序员。”他看着我坏笑。

“我……会填词。”

“我教你吧,亲,然后你也可以写一个。”


不知道是不是爱屋及乌的缘故,和他在一起之后,很多与网络技术相关的东西都不再像我想象的那么面目可憎,有时候无聊也会随手拿过他的书翻一翻,《Web设计》或者《SEO艺术》,然而对于那整串整串的代码,我还是保持着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态度——敬而远之。

“其实它们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试试?”

说试就试,我们家这只行动派男友立马上亚马逊给我买了本书——《Head First Python》,说是此书通俗易懂,适合入门。

我抱着那有着好几本小说的厚度的一本书,向他发出可怜巴巴的眼神:你就可怜可怜我,放过我吧。

他瞪着他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分明在给我下死命令:好好给我学,这一课学完才能吃饭!

于是我开始了“慢慢”读书之路……要知道,平日里我的阅读速度可是一流的啊!好在书里有很多图,还有很多趣味性对话,让我燃起了一些兴趣。不然,我可真要怀疑某人他买的那么多书都有没有读完了!他是个买书狂魔,大学四年花在计算机类书籍上的票票估摸着都抵上一学期的生活费了。——其实在遇到他之前,我也是个买书狂魔。然而棋逢对手,还是被打败了。

慢慢发现那些看起来头皮发木的字符其实只是因为都是英文蝌蚪字母罢了,于是我抱着一副权当学英语记单词的心态,一行一行读下去。

“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看懂呢。”

“本来就是嘛,加油哦,女程序员,来,喝口水。”

“你才程序员,你们全家都是程序员……”

“我们全家,不就我和你嘛?别激动,来,喝口水,慢慢看……”

“哥屋恩……”

“等你学会了,我们可以写个‘三餐选择器’,把学校周围的吃的写在里面,每天吃饭前就自动选择吃什么,省得你每天纠结省得我们每天吵架。”

“……直接抛个骰子不是更方便……”


我渐渐喜欢上了他教我编程时候的认真模样,看着我看书,给我递水,为我解答疑惑。

我们是彼此的老师,他开始让我帮他修改文章,我向他学习简单的编程和网络技术。

他问我什么是平仄,我问他这个语句是什么意思。

爱情的最好状态,大约就是可以背靠着背坐在地板上,听听音乐聊聊梦想,不知不觉中一起成长。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看书去!”

“老师,今天放个假好不好嘛……”

极客的神逻辑

这是很久以前某人给我看的一个关于极客指数的测试中,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条。

如果有什么词语可以形容看见这句话时候的感觉,那就是:相见恨晚,感同身受。

“你可以不要找理由吗?!”

“哦……好吧。可是,明明……”

“你!再!说!一!句!”

很多次我都有如此这般嘶吼的冲动,但最终还是为了顾及自己的淑女形象,憋了憋气,良久吐出俩字:好吧。

他总是有他自己的理由,那理由总是看起来无懈可击,让我无从辩驳。


他喜欢留胡子,胡子留到一厘米左右的时候杂乱无章,整个人看起来像个猥琐的小老头。

“把胡子剃了吧,亲。”

“没有剃须刀。”

“不是给你买了吗?”

“额,不好用。”

“剃不剃?”

“不想剃,挺喜欢留点胡子的感觉,带着点野性。”

“野性没有,倒是像野人……”

“你不觉得这样挺好的么,男人就需要一点狼的野性……”

他还在那里扒拉扒拉,我干脆直接用手拔他的胡子,拔得他嗷嗷乱叫。

“剃不剃随你!”


他一直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一个爱好文字的中文女生,并且又一面遵循着双子座和水瓶座是绝配的原则,而我恰好是一个水瓶座的爱好文字的中文女生——仿佛量身定做一般的冥冥中注定。

而我为他怦然心动的一瞬间则是看了他写在空间里关于过去现在和梦想的文字,语言甚至不是很通顺,但是打动了我。

“你的文章写得还不错嘛,我还以为工科生都只会玩游戏的呢。”

“还好啦,双子座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语言天赋。”

我撇了撇嘴,这和星座有八竿子打得着的关系嘛?

“不过字里行间感觉很毒哈。”

“额,我喜欢鲁迅,可能就会带有点批评意味吧。不过我只是觉得我的文字会比较犀利而已啊。”

“我还以为你又要说因为你是双子座了。”

与他不同,我从来都不相信这些所谓的星座理论,世上同一个时刻出生的人有千千万,但每个人的有每个人的命运。如果有那么一些巧合,也只能说是侥幸的巧合而已。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星座理论,如果你了解一点你就会知道……. ”

“不是每个水瓶座都神经质,不是每个处女座都是洁癖……”

“然而大部分都是那样的,也许只是你不了解。你可以去看一下 ……”

“……好吧。”我不打算就此问题和他做无谓的争执了。


我喜欢用左手揽住他的腰,虽然这好像是在扮演一个“男朋友”的角色。

“你腰好细,揽着特别舒服。”

“我的腰细又不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 难道还是我的错么。”

“对啊,就是你没把我照顾好。其实你可以发现像我们这些用脑较多的人都比较消耗体力,很难胖起来。再说,我们不都还是学生么,就这点伙食怎么可能会胖嘛……”

“…….还有呢?”

“你不肯吃面,吃面就容易胖了……”

“那好吧,你吃你的面去…..”


我之前曾经说过,他喜欢败一堆有的没的的电子产品回来。

有一次火车站过安检,他带着一小箱子的元件、工具。安检人员问他:你是修理工吗?

为此,我曾经多次明里暗里对他的“修理工”行为表达过我的不满。

“电子行业不是其他,更新换代这么频繁,没办法。”

“多了解点东西,多玩一些,才会进步。”

可是,你确定你败回来的那些价值不菲的“破铜烂铁”不是仅供你娱乐消遣的玩具而已吗?你确定你收藏在房间的各种电子元件,不是已经沉睡经年累月了吗?

他看上了一只耳机,亚马逊价上千,淘宝也要五六百。

我一面把搜到的淘宝截图发给他,一面说:耳机好贵啊。

“还好吧。你用那么贵的手机的时候怎么不说好贵的手机?”我手上的iPhone一直是受他诟病的源泉。

“......我只是无法理解你对耳机的执着......如果是鼠标键盘我就可以理解了。毕竟,你又不是音乐发烧友。”

“还好吧,至少会比你多一点。”

“明明你就是个音乐零细胞。”

“那是可以培养的。”

“培养出什么结果了,说来我听听。”

“算了,你这种只相信天赋的人......”

直到最后,我还是没能理解他对那只耳机的执着何在。


他也经常熬夜。

他熬夜看书,我给他发信息说,可以睡觉了。

他回,好。

良久过去不见回应,知晓还未入睡,我便又发短信说:“快睡觉吧。”

“我又不是你,整日里无所事事。工作压力那么大,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睡觉。”

为了学画画,也不至于深更半夜勤奋努力看《五天学会绘画》吧?


去年暑假他留在学校里忙“飞思卡尔”智能车大赛,几个男生常常折腾到凌晨三四点才胡乱在实验室打个地铺,为此我生了很久的气,我甚至直接去跟和他一起比赛的其他男生说,让他们晚上不要熬夜,早点睡觉。

我在南京玩,凌晨两点醒过来发短信问他睡觉了没。

他很诚实,告诉我马上。

我很生气,给他回短信说,敢不敢早点睡觉!

他说,没有办法……

很长时间我看到那“没办法”几个字都气不打一处来。

他说,你快睡吧。

我说,你呢。

他说,我从来都是严格要求你的。

后来他告诉我由于他们熬夜疏忽,小车着火,他们的比赛可能无法坚持到底了,或许过几天就要回家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其实我心里挺高兴的。

我不明白那群男生夜夜苦熬的逻辑何在,好在经过那次经历以后,他再也不熬夜了。


他最常说的话就是:再等1分钟,我们就可以走了。

他装系统的时候,他拆电脑的时候,他写代码的时候,他调试网站的时候......

他总是说:再等一分钟吧,马上就好了。

我再也不相信他说的话了,因为永远都不是1分钟。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大可以翻一个足够狗血的电视剧出来,慢慢看慢慢品,大约一集过后,他也许会打电话过来了。

“喂,干嘛呢?吃饭去吧。”

我看看手机上角的时间,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有气无力地应了他一句:“好。”


他平日里喜欢逗我,名曰测试我的逻辑能力。

“你是猪。”

“不是。”

“你不是猪?”

“不是。”

“你不是猪吗?”

“不是。”

“你不是不是猪吗?”

“是?不是?”

“哈哈,亏你还是学中文的。”

“……”

终是只能说一句,与天斗,与地斗,与极客斗,其乐无穷。

我们的战争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宣告自己不愉快的方式。

作为一个女生,我宣告自己生气的方式通常是憋气、沉默、转身离去。

而作为一个极客,他宣告自己不满的方式则通常是是旁若无人地刷网页、敲代码、玩游戏。

我在觉得全世界都抛弃我的时候感慨: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他在觉得和我三观不和无法苟同的时候会感叹:还不如对电脑好一点,对电脑好一点还有回报。


我们经常为了午餐晚饭吃什么的问题闹别扭。他怨我大小姐脾气格外挑食我气他永远莫名其妙不讲道理。

“吃什么?”他问我。

“嗯……让我想想。你想吃什么?”

“我先问你的!”

“那你也不至于这么凶吧?”我嘟囔了一句。

“你说不说,不说就去吃面!”明知道我不爱吃面,他就更喜欢故意气我。

“吃面就吃面。”我性子倔,爱赌气。

“好吧!”他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一言不发拽着我的手到我们常去的川菜馆,然后坐下来开始玩游戏。

“你想吃什么?”我小心翼翼地问他。

“随便。”他头也不抬,继续玩着他手机上的游戏。


不闹脾气的时候我会问他:“游戏有那么好玩吗?直让你坐在我对面玩得废寝忘食从来不抬头看我一眼。”

“那我玩你也玩呗。”

“你!”

看着他低头专心致志狂野飙车,我也只好在心里感慨了一句: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在你面前发呆,你却在我面前玩游戏。

和他一起出去参加同学朋友聚会的时候,他永远都在自己的世界里:低头玩游戏or埋头玩游戏。

“你就不能和别人聊聊天么?”

“额……有什么好聊的?”

“你就适合活在游戏里!”我有些气打不过一处来。

“哪有,我还适合活在代码里。”


如你所见,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电脑前,很少跟人打交道,也很少出去旅行。

期中的时候我们运动会连自主学习周有十多天的假期,于是心里盘算着想出去玩。他好像读懂了我的心思,问我:去成都玩不。

我有一种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的喜出望外,连连点头答应,并且用最快的速度订好来回车票和住宿,告诉他行程已搞定。

“一说到出去玩就这么高兴……”他却并没有我想象之中的积极。

在成都的第二个晚上,我窝在床上上网查看次日去都江堰的攻略,他在另一旁玩手机。

“我们明天早上九点多坐车去都江堰怎么样?”

“你看呗,随便你。”

“你怎么什么都是随便我啊,敢不敢出个主意?”从订票找住处看攻略到安排行程,全程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跟在我身边,仿佛我出门带了个小朋友。

他歪在床的左侧,专心致志玩着手机游戏,好像并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

“峰!达!同!学!”

“哦,那就去呗。”他抬了抬头,又低下去了。

我气冲冲地订好车票,索性歪在床的这一侧,不再理他。

良久,他仿佛觉察到了我的情绪不那么正常,弱弱地问了我一声:“明天几点,票订了?”

我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要玩游戏么,你继续呗。”

他见我仿佛不大高兴的样子,便爬过来朝我撒娇:“亲爱的,我错了,别生气嘛。”

看在他认错及时的份上,我也就咧咧嘴表明心迹。


不得不说,他偶尔发起“神经”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一个晚上我们一同在实验室上网,那段时间刚迷上简书,我正在简书站内逛得“如火如荼”。

“看什么呢?”

“哦,一个网站,简书。”

他看我逛得那么起劲,便也去翻了一翻,然后忽然开始忙活起来。

“亲,‘寻找’的近义词有什么?”

“啊?寻找?”我被他突然而来的问题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嗯,快想想。”

“你要干嘛?”

“做个东西,暂时保密。”

他口中所说的“做的东西”就是后来的寻ta驿站,当然,当我第一眼见到它的时候它还很狼狈。

“这是干嘛的?”

“你不是想当编辑嘛,想做个寻找有趣的人啊什么的网站,然后你管理。”

“额……”

“快写点东西。”

“写什么啊?”还在混沌状态的我愣是没弄明白。

“随便什么都可以啊。”

我没有理他,还在逛着自己的网页,不是不想理他,是我还没弄明白他究竟要“寻找”什么。

他见我没有回应,也就不再说话。当我再次侧过头看他的时候,他依旧在敲着键盘,不知道忙些什么。

“亲?”

他没有理我,看起来好像生气了。

我听着他的键盘噼里啪啦地响,也就不再自讨没趣——随他去了。

他的气一直延续到从实验室出来。

“亲?你到底怎么了嘛。”我拽住他的衣袖,摇了两摇。

他没理我。

我再摇了一摇,他直接挣脱开我,冷冷扔了一句:“别烦我。”

一瞬间我心中的怒火也被熊熊地燃起:你丫的我又没有惹你。

“反正你就是这样,不管给你做什么都是浪费时间。”

他的冷言冷语实在让我倍感委屈。“其实我挺开心的啊,我只是还不明白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啊。”

“嗯,抱抱,亲爱的,那就好好写。”

虽然,我还是没有明白,我究竟需要写什么。


不过算起来,从我们一起开始做“寻TA驿站”以来,吵架也少了,别扭也不闹了。

两个人在一起,仿佛孕育一个生命一般,孕育着一个自娱自乐的小站,因为它增长的一点点流量兴奋,因为微信公众平台增长的一个粉丝激动,为它微小的细节共同研究琢磨,为它的每一个页面和每一个字里行间斟酌,我们目视着小站和我们一同成长。

虽然偶尔,还是会爆发一点属于我们的,小战争。

和电脑的亲密接触

用这句话来形容某人,实在再确切不过。

作为一个轻微强迫症,我接受不了离开电脑二十分钟以上不关机的行为。我始终相信,长期不关机将直接导致电脑病变衰老。

而某人对待他的电脑则明显要残酷得多,常年被他拆了卸卸了装不说,且还必须二十四小时时刻待命:时刻待机准备着,为某人的自私主义而奋斗。


“下午见你QQ在线,给你发消息怎么没回?”

“噢,我睡了个觉,不过没关电脑。“

“你睡觉干嘛不把电脑关了?方便梦游的时候起来玩电脑?”我抢白他。

“习惯了~”他并没有理会我的冷嘲热讽。

他电脑的光驱被他卸了,电池也被抠了,只剩下一个狼狈的外壳。

“做你的电脑真可怜,比做你女朋友还可怜。”看着他的电脑,我忍不住感慨。

“做我女朋友怎么可怜了?”

“要跟你的电脑抢男友啊。”


他出门一定要随身带着电脑,在我们去成都旅行之前,他对我说:“拉个行李箱吧,可以塞电脑。”
对此,我表示非常不能理解。“我们前后一共就去三天,玩的时间都不够,真的需要带电脑吗,亲?”

“带着呗,收个邮件发个东西什么的。”

我拗不过他,于是只好两个人拖着一个行李箱,拉着电脑,挤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

“亲,你订的青旅还不错嘛,房间里还有WiFi。”

“嗯……”旅途劳顿,实在是太累了,我懒洋洋地回了他一句。

“Oh my shit!WiFi连不上。”

“连不上更好,免得你一天到晚想上网。”我幸灾乐祸。

他那种一天到晚和电脑君亲密接触的行为,有时候真让我有一种砸了他电脑的冲动。

比如他的电脑有了一丝半点不适,他会废寝忘食地守着它;比如网站的服务器挂了,他会不分昼夜地照顾——恐怕睡梦中知道服务器挂了,都是会惊醒的吧?

“垂死梦中惊坐起,听说服务器挂了?!”


他的电脑上总装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系统,我打不开也用不来。

很多人都说,恋爱中的女孩是福尔摩斯,第六感奇准,循着蛛丝马迹都能嗅到男友的犯罪气息。

很不幸,我的男友是一只“黑客”,我想,如果他真的想对我隐瞒些什么,那么凭我这也能勉强达到120的智商也还是不够用——死也找不到真相的。

他曾无意间对我说过他的电脑里有他女神的照片,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我也曾偷偷扫荡了一下他的电脑文档,一面有些做贼心虚——握着鼠标的手不停地发抖,一面又不甘心,努力搜寻着,最终也只找到了一些无关风月的网络图片。

“哼。”我只好悻悻然作罢。

但是有一个电脑控男友,想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也不是那么难。随便在哪个搜索引擎里键入任意一个中文名英文名网名笔名都能收获颇丰——谁让他喜欢游走在网络的世界里呢。虽然,搜索结果里最多的,往往是我看了半天还不知他所云为何的,他的技术博客。

不知道是不是恋爱中的女孩都会和我一样有一个特别没有安全感的阶段,那时候总觉得自己了解他太少,那时候总怕全世界都会和自己抢男友。

无聊的时候,或者说没事找事的时候,我就开始在各大搜索引擎里搜索他的名字:中文名英文名他常用的昵称账户,从谷歌到百度,从贴吧到我们学校的废弃论坛,舍去那些技术博客,却也着实挖出了不少他的另类历史,每每看到不悦处一个人凄凄惨惨戚戚,却也只好将他对他女神多年追逐多年成习惯的爱慕发泄成砸鼠标敲键盘的噼里啪啦。

还好,他通常不对我隐瞒什么。否则,我会是一枚很累的福尔摩斯女友。


他到ThoughtWorks上班之后,便用上了公司的Mac Pro,从此我见他的电脑只好只敢远观而不敢亵玩——我怕玩坏了我赔不起。

“得了吧你,就你那点功夫还不至于把它玩坏。”他一点也没有要顾及我自尊的样子,毫不留情地打破我“也许多碰两下就会玩坏”的YY。

即使我不能玩好电脑,那也请给我点尊严,好歹这点破坏力功夫,我还是有的吧?

我几乎不碰他电脑,所以实际上也真没有玩坏这一说。倒是他自己的ThinkPad,经不起他常年如一日的“热情”对待,终于在他的新一场试验中光荣阵亡。

“电脑坏了…… ”他在空间里说。

“啥,大神的电脑坏了?!”有人回复。

“唉,把一台明明才用了三年的电脑活生生透支了六七年的性命,任谁都会劳累过度猝死的吧?”我在一旁感慨。

那段时间恰好他实习结束,离正式入职还有小半个月,公司的电脑也不在身边。

没有了电脑的日子,于他而言仿佛失恋了一般,失魂落魄,连续几天都如蔫了的花,无精打采,对我爱理不理,一副人生无望的模样。

“你是死了老婆还是死了儿子啊。”我看着他像是被霜打了一般,忍不住抗议,“电脑坏了又不是我不要你了,你怎么跟失恋了一样!”

“呜呜,我老婆不要我了,呜呜。”他刚打了个喷嚏,就往我身上揩。

“行行行,你跟你的电脑君殉情去吧。”

算起来,他的电脑也算是死在了其兢兢业业的岗位上——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刻还肩负着他折腾人生大业的艰巨任务——因公殉难,光荣阵亡。

跟了他三年不足的ThinkPad,短短一辈子换了不知十几数十个系统,不知被拆来卸去折腾了多少回,合适的、别扭的,横竖都在它身上尝试过了,缺胳膊的、多腿的,也都被强加着装来换去。

“装了内存卸硬盘,ThinkPad今何辜?三天两换主屏幕,要不阵亡也是苦啊!”


想起他以前说过的一句话:“你是老大,电脑行二,手机小三。”

想了想他的电脑的命运,不由自求多福。

还好,暂时,我还是一枚幸运的老大啊!

邋遢IT民工拯救记

自古以来,程序猿们的邋遢形象似乎一直都深入人心。虽然这短短几十年的IT发展史,也着实不能称之为古。但是,关于IT男们的慢半拍的穿着打扮问题,可一直是茶余饭后舌尖上的良好谈资。

每每我拿某人和他公司的程序猿们的合影给同学好友看的时候,好友总是会说:怎么感觉每个人长得都一个样啊,穿的也差不多,而且感觉每个人的脸上都爬满代码啊!我将这些话转告给我那可亲可爱的程序员男友的时候,他总是一副仿佛你们这些没有品位的专食人间烟火的凡夫俗子怎么会懂的高冷表情:有吗?没有啊。我觉得还好啊。

我也只好任心底数千个草泥马飘过:好你个鬼啊好。


我和他算是在网上认识的,所以难免落入俗套的有一个互看照片的过程。当他提出能不能看我照片而我也想不出理由拒绝之时我便也理所当然要了他的——不得不说,那是一个挺糟糕的开始。

他给我的是一个空间相册,里面有五张照片。其中两张是他在床上抱着一个无线键盘,看起来像是摄像头自拍,照片上的他穿了一件陈旧的长袖T恤衫,发型凌乱眼神迷离,不曾清理的胡茬和布满疙瘩的脸,再加上昏暗的光线和寒酸的住宿条件的衬托,显得格外沧桑。五张照片里四张看起来都是如上所述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猥琐大叔,只有一张证件照看起来倒还比较清爽,有几分人模人样。

于是我便拒绝了他的进一步发展的请求。虽然我不是个漂亮姑娘,但倒也还不至于找一枚猥琐大叔凑合吧?
后来我们在一起之后,我多次有一种想把他空间那几张照片彻底销毁的冲动,但想了想还是让它们愉快地存在着:至少,可以防止招蜂引蝶。


他自然不是帅哥一枚,不过除了天生是个不到一米七的“三等残废”之外,打理一番之后至少还不至于和邋遢猥琐搭上边。他眼睛很大,睫毛很长,让我这个小眼睛短睫毛羡慕不已。他也很瘦,是我喜欢的类型。如果要有什么词来形容他的邋遢猥琐的话,那就是:咎由自取。

就穿衣这件事来说,怎么说网络上盛传的程序猿们至少还是“T恤+牛仔裤”的标准搭配,可沦落到我们家某只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循环语句用多了,就只剩下“运动T恤+运动中裤”“运动衫+运动裤”“运动服套运动衫+运动裤”如此这般的循环往复了。每日里见他把皱巴巴的运动服胡乱地挂在身上,容忍度宽大如我也实在无法忍受,于是便开始试图改造他的穿衣风格。虽然在穿衣打扮方面,我也是半个白痴,但把人拾掇干净还是会的。

“亲,帮我挑件衣服吧。”

恰好他把选衣服买衣服这件事交予我负责,我便欣然全权接受。

“你想要什么样的衣服?”

“你看呗,你觉得合适就好。”

如果你以为这样我就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那你就错了。

我给他在某宝上挑了一件衬衣,交到他手里之后,发现他几乎没有穿过。

“话说怎么都不穿衬衫啊!”

“额,不习惯,不舒服。”

“你知不知道你穿衬衫比运动衫好看多了!”

“哎呀,无所谓啦。反正都找到女朋友了。”

“你穿不穿?!”

“别生气嘛,我明天穿就是了。”

第二天他果然穿上了我买的衬衫,然而我却发现衬衣袖子皱巴巴的。

“这衣服买了才没几天,怎么皱成这个样子了?”

“不知道,你买的~”他一脸傲娇的表情。

“你怎么放的?”我问他。

“额,额……”

“峰达同学,你可以好好折一下衣服再塞入柜子里吗?!” 我终于忍无可忍。


后来给他买衣服的时候都会纠结一番,是给他买他喜欢穿的运动服呢,还是给他挑我觉得更适合他穿上去也更帅气的休闲装。

当然,更多时候给他买的休闲装都只是浪费钱而已。

他不穿牛仔裤,给他买了修身的休闲裤,他塞在衣柜里一动不动安然无恙。而他穿在身上的运动裤,本就“腿大气粗”不说,还皱巴巴如同家里腌制的梅干菜,使得本来就不高的个子冥冥中又矮了一大截。

他的袜子清一色都是黑色,陪他买袜子的时候,他甚至直接拿了几双一模一样的。

“这样,找袜子的时候就可以随便拿了。”

“你是有多懒?!”

唉,有时候真的很有一种,把他的衣柜清空,然后全部重新录入的冲动啊。

疯狂歪长的头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肆虐的胡子,加上穿在身上的“梅干菜”,我对他的邋遢实在是无可奈何,每每都有一种冲动朝他怒吼一句:你以为你是福尔摩斯啊!

他通常的反应是,朝我吐舌,或是做个鬼脸——看起来真像一只猴子。

看着他杂乱无章的世界,再看看他书架上陈列着的《代码整洁之道》之类的书,我也只能说一句:大约智商不在此处吧。

然而,这却并不能阻止他那挑剔的眼光和对我的穿衣打扮评头论足的心。

“亲,我觉得你看起来太幼稚了,应该打扮得成熟一点,不然跟我在一起人家会以为我诱拐少年儿童的。”

难道,显得我幼稚的原因,不是因为,是你太大叔了么?!


当然,我不相信每个IT民工都无分昼夜、眼神迷离,都挎着牛仔裤拖着人字拖歪着身子从人群中飘过,还可能在大热天套了一件毛衣。

我只知道他们每个人都长了一张我会修电脑的傲娇脸。

至于我们家这位猥琐大叔,我也只能告诉你,你总是能听到这样的“河东狮吼”:

“不要穿这件衣服!”

“把衣服换了!”

“折好再塞入衣柜!”

“你该剃胡子了!”

“剪头发去!”

“可以麻烦你看起来像个人,而不是真真正正一只程序猿吗?”

“《神探夏洛克》中的卷福都不邋遢了,你可以逆袭一下吗? ”


“亲,你怎么又黑我了。”

当我写完这一段,某人趴过来,看了看上面的文字,对我说。

当情书遇上技术博客

他那大部分在电脑面前噼里啪啦的时光,除了乒零乓啷敲代码之外,也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花在写技术博客上。

百度或谷歌一下他的中文名英文名,便能看到他写的那大把大把看起来都差不多的不知所云的技术博文——看起来都差不多,是因为我看不懂。

他写博客频率很高,比我勤奋多了。我虽然咬牙切齿声称我要一天写一千字,但每天都能用一千个理由将我的一千字往后拖,也常常一时兴起挖了一个坑起了开头再就没了下文。他对我这不思进取的行为很是恨铁不成钢,而我总是撇撇嘴:写作这种事情,不仅需要坚持,更需要灵感的嘛。

他对我无可奈何,虽然也总是或凶巴巴或温温柔对我说一句:亲,快写。——但也只能看着我东忙西晃默默叹一口气而后开始继续敲击他的机械键盘。他的博文似乎还总是得到业内人士的好评,不过我实在是欣赏不来:一个大标题下嵌两个小标题再加几行字几行代码这种事,如果我懂的话肯定画得比他漂亮好吗?只是,隔行如隔山,我也只能对着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行文逻辑苦笑。


他一直自诩在代码敲击者的基础上还是个writer,写作感觉良好。而我对此嗤之以鼻,嘲讽他顶多算是个半桶水响叮当的会“写字的人”。被我多次嘲讽之后,他也终于承认了他写文章逻辑混乱的事实,总是哀求着我:亲,你帮我改改嘛,亲,改改嘛。

“你一心想找个学中文的女朋友就是为了方便给你改文章么?”

“哪有,这不顺便的嘛,大专家。”他故意拖长语调,同我撒娇。

“那你为什么一心一意在中文系物色妹子啊?”

“额,我觉得我理科够用了,不需要再找一个理科女生了。而且那些工科女生,如狼似虎…...”

我脑海里默默放映过他们班那些工科女生的面孔,不禁“噗嗤”笑了出来:“挺好的啊,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焊得了电路打得了蟑螂。还能唱一句: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拿电烙铁~”

某人的脸上仿佛挂满黑线:“那你干嘛不找个你们中文系的才子啊,两个人整日唐诗宋词风花雪月,多好。”

“好什么啊,一点都不现实。而且我不喜欢读中文的男生,比我有才的我嫉妒,没我有才的我看不上。~”

“那我呢?”

“你?你比较实用啊。”

“…...你是说我是有才的还是无才的?”

“你猜。就你写的那狗屁不通恶心巴拉的诗歌,你说呢?”

“为什么就没有女生欣赏代码写得好的男生呢?”某人做委屈状。


他在认识我之前写了很多所谓的诗,为了他那多年追逐未至的女神。事实上刚认识我的时候他也给我写了一首,是他写在纸上用照片拍给我看的——大概是因为我曾说过我喜欢字写得好的男生。

那是一张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三流纸,上面歪歪扭扭爬着几个字,他用渣手机的渣像素拍了下来发给了我。说实话我没有太看懂他的诗,不知道是仙侠风还是玄幻风,神奇而诡异。我只是看明白了勉强算是一首藏头:某某某从了我吧。

真是一只酸的发腐的工科生呢,我想。

“你会答应和我在一起么?”

“不会。”

“那……那……那你要拒绝我的话,也得写一首一样的诗给我。”

“……你想的太多了。”

后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让他给我写信。我是一名书信控,高中时和好友分处同一个县城的两所学校,都一直用书信来往。交了男朋友之后兴致勃勃想过鸿雁传书之瘾:我要求他给我写信,他今日写,我明日回。

第一封信只有短短的半页,他把它交到我手里的时候硬是不让我打开,并且求我不要生气。我看着他哀求的眼神百思不得其解,打开信才知道只有寥寥数语。

“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仿佛一场雷雨经过。印象中学中文的女生需要用浪漫滋润……”

后面还有一些话,记不太清了。旁边画了一朵花,以及由很多线条组成的叶子。——后来的每封信里,都有那样的叶子。

有一次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干嘛。他支支吾吾含糊不清,挂了之后给我回了个短信说他在给我回信,怕同学听到不好意思。

“哈哈哈。有这么恐怖吗亲?”我乐不可支。还有一回他在上实验课,告诉我他在实验室里给我写信被同学看到,同学们感慨:读中文的女生就是伤不起。

“嗯哼,你觉得伤得起不。”

“我…...我...…”

那一学期你来我往留下了不少信件,虽然厚厚一沓,但却极少涉及我们俩的感情,大多时间都在谈星星谈月亮谈人生理想谈社会哲学谈教育现状谈生命的悲哀,偶尔极其理性地探讨爱情思考情感的正确维系方式,一点也没有徐志摩《爱眉小扎》里的你侬我侬。

某日我在整理信件,室友见了,惊呼:哇,好多情书啊!你男朋友写的啊?

“确实是我男朋友写的,不过是信,不是情书。”

“那不就是情书嘛。”

我只好随手拿了一张给她看:“你看这哪一行字像情书了?”

同学扫了一眼,点点头:“好像确实不像唉。”

对于此事,我也曾同他抱怨:“亲,我都没收到过情书。”

“那么多人追你你没收到过?”

“就是没有嘛。你给我写一封嘛。”

“那你为啥不给我写?”

“你写不写嘛!”

“啦啦啦,不写。”

“你!”


大三下学期他去洛阳实习,在洛阳给我发短信:

“亲,我觉得你应该写小说。”

“写什么小说…...”

“随便啊。比如我们的爱情。”

“...…额。”

“写嘛!我回去之前必须写完几章,不然我不跟你一起吃饭!”他又开始耍无赖了。

“亲,你至于嘛。三岁孩子似的。”

“写嘛。”他还顺便带上了一个“痛哭”的表情。

“那你也写…...”

他还真写了一系列《我和我的她》,那段时间我常常半夜睡了又突然摸手机看他博客里有没有更新,或是一遍一遍重复看他写给我的文字。

“我把我的诗给了一个女神,画给了另一个女神,但是我想说:我想把我的未来给你。”

“其实我也想给你写诗画画,但是怕你嫌弃。”

“我爱你,比爱1024还爱你。”

虽然,我到后来也没真正明白1024指的是什么,是那一串代码?


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写过如此感性的文字,他那贮藏心情文字的博客也逐渐荒废了,所有的心思都用来打造他的技术博客,从主页设计的颜色到每篇文章的字号,都纠结许久。

“亲,哪个颜色好看?”

“亲,帮我写个关于我的介绍好不好。”

“亲,帮我改改这篇文章…...”

他的毕业设计论文是我最后帮他定稿的,从抠错别字到调整行文逻辑。他把那几万字的论文交到我手里,便得意洋洋地去旁边敲代码了,于是我只好盯着电脑屏幕给他修改。

“亲,你怎么这么厉害。”

“你还说。”

“以后我翻译或者写本书什么的,你就可以帮我修改校对。”

“你当我是你御用编辑啊?!”


直到现在,他还是用他自己独特的语法系统歪歪斜斜敲着技术博文,偶尔我看不过去他永远只会用“好”和“不好”做形容词在旁边嘟囔一句,偶尔看他语序错位帮他调整一下。他那理科生良好的逻辑能力明显不太适用于写文章这件事上。

“你这大标题和小标题没有层级关系,到底是干嘛的?”

“写你的技术文,更不应该因果颠倒啊,亲。”

“敢不敢把那些有的没的的噱头去掉?”

“嗯。嗯。嗯。”通常他都会这样,唯唯诺诺。

看着眼前敲击代码式文章的他,想到他写他会给我一个未来时的模样。理性与感性的交织,让人莫名心安。

“你什么时候给我写封情书?”

“写完这系列的博文吧。”

技术宅不解风情

“这么热还会感冒?多喝点水。”

“亲,痛经快痛死了……”

“嗯……抱抱。”

“亲,我电脑又蓝屏了……”

“把最后一行记下来搜一下。”

“亲!!”

“怎么了?”

“你能不能关心一下我?!”

“嗯…… 不知道说什么,抱抱。”


你知道吗,这已经是我千方百计明示暗示死乞白赖要他多对我表示“关心”之后他的反应了,在此之前他永远只会说一个“嗯”字。

我的大姨妈待我很不好,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那个超级痛,月月不轻松。

痛的死去活来的时候总是会恨恨地给他发短信: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吗?!

而他永远只有不咸不淡温文尔雅的一句:“还好吧?”

我很想抬头挺胸立直腰杆用平日里我那穿透力极强的嗓音远远地冲他吼一声:好你个大头鬼!

可是特殊时期里的我,也只好躺在床上弱柳扶风似林妹妹,唉声叹气良久吐出两个字:好吧。

“我……我不知道说什么。”

他总是这么说。


高中时候身边有一群男生朋友,有人会在我生日零点钟声响起的时刻对我说生日快乐,有人会在我不开心的时候给我唱歌。习以为常了被众人宠着的我总想着以后有了属于我自己的爱情,一定要做许许多多浪漫的事。

那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跨年夜。

白日里我一次又一次明着暗着得嘟囔:“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跨年唉,有什么打算啊?”

“你说呢?”

“问你啊。”

“你决定呗……”

“你……好吧。”

我讪讪地不再提这件事,心里抱了几丝希望,心想也许会有一个小惊喜什么的。

闷闷地吃完晚饭,和他告别,回寝室。

寝室里只剩下我和另外一个同学,其他同学都出去以他们自己的方式跨年了。我和同学窝在寝室里看《失恋33天》。

“在干嘛呢。”

“看电影。”

“什么电影?”

“《失恋33天》。”

“好吧,你至于看这种电影么?”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不高兴了。说了一句:“我无聊。”便也没再理他。

晚上11点多了,他发短信问我:“还不睡么?”

我皱了皱眉,心想:跨年夜啊,当然零点过后才睡觉啊。

“嗯,快了。”

新年的钟声很快就敲响了,一如既往地在第一时间收到了几条祝福:

“亲爱的新年快乐哦!要和他好好的哦!”

第一条是闺蜜发的,不是他。

还有同学的几条新年快乐,一一回复了。翻来看去,依旧没有他的。

看看已是零点十几分,忍不住给他发了个短信:“你不至于连个新年快乐都没有吧?”

“新年快乐。”

“睡觉了,晚安。”我有点生气了。


春节放寒假在家,分隔两地。他和我联系,永远都只有:“你在干嘛呢?”

“刚从外面回来,待会去舅舅家吃饭。刚去我们家后面瓯江边逛了一圈,我们这今天天气可热了,都可以赤脚下水,你那呢?”

“还好。”

我一直秉存的原则是:一个字一条短信是一毛钱,一百个字也是一毛钱,坚决一个字可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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